二十三
转眼又是周一，备考班的课程格外紧凑，升旗仪式结束后，紧跟着两节大课，上午十点，终于到了宝贵的休息时间，老师刚离开教室，叽叽喳喳的声音便炸开了锅。
男生们抱起篮球，迫不及待往外冲，然而，乔春野却堵在门口，拦住他们的去路。
乔春野生得人高马大，手臂一抱，眉头一横，比男生还要威武几分，男生们明显露出不快：“你干什么啊？”
“你们等一会儿再玩，先看看这个。”乔春野说着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摞传单，挨张塞进男生手里。
男生们一脸纳闷：“欢迎爱心人士领养宠物？”
“对，有意向可以找我，上面有联系方式。”
乔春野穿过走道，挨张课桌发放传单，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交谈，纷纷将目光投向她。
“大家都看一看，也可以拿给身边的亲戚朋友。”
她边说边发，一路发到宋阳桌前。
经历上次摔手机的风波，宋阳对她颇有意见，此刻更是一点也不给她面子，大力推开她的手：“我不需要。”
乔春野没理他，直接把传单收回，走向下一桌。
宋阳被她无视，倍感气愤，提声说道：“乔春野，你在班里发传单打广告，是违反校规的。”
“这不是广告，是公益活动。”乔春野头也不回地反驳。
宋阳腾地站起来：“今天轮到我们组值日，你这是制造垃圾，干扰我们的工作。”
乔春野终于忍不住转回头，狠狠瞪他一眼：“我看你才像垃圾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说你是垃圾，只会找茬欺负人，怎么，你还不承认么？”
宋阳忆起上次的教训，不敢轻举妄动，但碍于面子，也不愿退让，便恶狠狠地盯着对手：“别以为你是女生，我就会让着你。”
乔春野冷笑：“女生怎么了，信不信一样打得你满地找牙。”
“别吵了别吵了。”熟悉的声音从教室前方响起，打断两人的争执。
乔春野抬头一看，说话的正是周楚楠。
周楚楠成绩好，座位在前三排，传单还没发到他手里，他起身踱到宋阳面前：“行了，差不多得了，跟女生斤斤计较，未免太没有绅士风度。”
学霸一开口，就连宋阳也要礼让三分，听了他的话，便又瞥了乔春野一眼，说：“好男不跟女斗，今天就算了。”
女生们更是激动，私底下叽叽喳喳：“哇，周楚楠好帅！好苏！”
周楚楠搞定宋阳，转而来到乔春野身边：“课间时间短暂，也别耽误大家休息了。这样吧，你把传单留在桌上，等大家回来之后，自然就会看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乔春野本来还想坚持，但看到周楚楠略带责备的脸，顿时没了脾气，低下头说了一句，“不好意思，浪费大家时间了。”
男生们听到她的话，终于放下心来，抱着篮球健步冲出教室，刚好和于鸿运打了个照面。
于鸿运走得好好的，突然被迎面撞了肩膀，原地打了个趔趄：“哎呦哎呦，说了多少次走廊上不要跑，发生什么事了？我刚才听见有人吵架？”
说着便往教室里探头。
“于老师，班里没事，是您听错了。”周楚楠抱起桌上的作业本，快步迎向教室门，堵住于鸿运的视线，“这是我们班的作文，已经收齐了，用不用我帮您送到办公室去？”
“不用不用，我自己来吧。”于鸿运接过作业簿，越过周楚楠的肩膀往教室里瞥了一眼，没发现什么异常，便放下心来，调转方向往办公室去了。
乔春野松了口气，如果于鸿运看到她分发的传单，保不齐又要给她开小灶，这个语文老师虽然比原来的班主任和善一些，但她仍旧不想招惹。
她用最快的速度发完传单，回到座位上，前排的女生杜唯转过头，手肘搭在桌沿上问她话：“喂，你和周楚楠什么关系？”
乔春野眨了眨眼：“我们没什么啊。”
杜唯听后直撇嘴：“啧，你还好意思说呢，要是真没什么，他干嘛要帮你打掩护，刚才要不是他挡着，于老师就看见你的传单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
“啊什么啊，你还好意思装傻，要是真没关系，他干嘛给你递纸条？”
乔春野怔住了，她低下头，赫然发现文具盒里夹着一张小纸条。
“我方才亲眼看他塞进去的，”杜唯一脸狐疑地盯着乔春野，“你可别耍赖哦。”
乔春野心底颇为惊讶，她和周楚楠不算熟络，却多次领受对方的恩惠，她知道对方受到全班女生的青睐，于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，想了几秒，开口答道：“我之前有几天没来上课，进度落下了，所以让周楚楠帮忙抄了一份大纲，方便回去复习。”
“哦，”杜唯兴趣全无，很快转回头，跟同桌的女生喃喃低语，“我就说嘛，班长怎么会看上这只母老虎。”
杜唯并不知道，乔春野的耳朵从小就很尖，前排的悄悄话每个字她都听得一清二楚。她毫不客气地抬起脚，往书桌前腿上用力蹬去。
砰——女生被她踹得打哆嗦，回头嚷道：“你干什么啊！”
乔春野抱着手臂，冷冷地看着她：“母老虎被臭虫盯了一口，脚底板痒得不行，得找个地儿蹭蹭。”
杜唯不敢说话了，瞥了她一眼，立刻移开目光，拉起同桌的手，两人逃难似的离开教室。
更前排的男生听到后方的动静，也转回头窥视，不料触到乔春野凶狠的目光，像是被尖针扎中似的，慌忙躲开。
乔春野本来就是班里公认的怪胎，家中出事之后，古怪的脾气变本加厉，同班同学要么讨厌她，要么惧怕她，偶尔有人找她，也都表现得小心翼翼，生怕讲错了话，触怒她的逆鳞。从实质上说，她被全班同学孤立了，只是凭借火爆的脾气，才免受欺凌。
不过她本人并不在意孤立的境遇，反正她已经高三了，即便没有廉价的友情，她也能挨过这仅剩的一年。
吓走好事者，乔春野心满意足，回到座位上，将纸条展开，上面写了一行字。
——贴传单的事，我也可以帮忙，放学之后单独见个面吧。
她看了看，确认周围没有眼睛盯着她，迅速把纸条揉成一团，塞进校服口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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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生们抱起篮球，迫不及待往外冲，然而，乔春野却堵在门口，拦住他们的去路。
乔春野生得人高马大，手臂一抱，眉头一横，比男生还要威武几分，男生们明显露出不快：“你干什么啊？”
“你们等一会儿再玩，先看看这个。”乔春野说着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摞传单，挨张塞进男生手里。
男生们一脸纳闷：“欢迎爱心人士领养宠物？”
“对，有意向可以找我，上面有联系方式。”
乔春野穿过走道，挨张课桌发放传单，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交谈，纷纷将目光投向她。
“大家都看一看，也可以拿给身边的亲戚朋友。”
她边说边发，一路发到宋阳桌前。
经历上次摔手机的风波，宋阳对她颇有意见，此刻更是一点也不给她面子，大力推开她的手：“我不需要。”
乔春野没理他，直接把传单收回，走向下一桌。
宋阳被她无视，倍感气愤，提声说道：“乔春野，你在班里发传单打广告，是违反校规的。”
“这不是广告，是公益活动。”乔春野头也不回地反驳。
宋阳腾地站起来：“今天轮到我们组值日，你这是制造垃圾，干扰我们的工作。”
乔春野终于忍不住转回头，狠狠瞪他一眼：“我看你才像垃圾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说你是垃圾，只会找茬欺负人，怎么，你还不承认么？”
宋阳忆起上次的教训，不敢轻举妄动，但碍于面子，也不愿退让，便恶狠狠地盯着对手：“别以为你是女生，我就会让着你。”
乔春野冷笑：“女生怎么了，信不信一样打得你满地找牙。”
“别吵了别吵了。”熟悉的声音从教室前方响起，打断两人的争执。
乔春野抬头一看，说话的正是周楚楠。
周楚楠成绩好，座位在前三排，传单还没发到他手里，他起身踱到宋阳面前：“行了，差不多得了，跟女生斤斤计较，未免太没有绅士风度。”
学霸一开口，就连宋阳也要礼让三分，听了他的话，便又瞥了乔春野一眼，说：“好男不跟女斗，今天就算了。”
女生们更是激动，私底下叽叽喳喳：“哇，周楚楠好帅！好苏！”
周楚楠搞定宋阳，转而来到乔春野身边：“课间时间短暂，也别耽误大家休息了。这样吧，你把传单留在桌上，等大家回来之后，自然就会看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乔春野本来还想坚持，但看到周楚楠略带责备的脸，顿时没了脾气，低下头说了一句，“不好意思，浪费大家时间了。”
男生们听到她的话，终于放下心来，抱着篮球健步冲出教室，刚好和于鸿运打了个照面。
于鸿运走得好好的，突然被迎面撞了肩膀，原地打了个趔趄：“哎呦哎呦，说了多少次走廊上不要跑，发生什么事了？我刚才听见有人吵架？”
说着便往教室里探头。
“于老师，班里没事，是您听错了。”周楚楠抱起桌上的作业本，快步迎向教室门，堵住于鸿运的视线，“这是我们班的作文，已经收齐了，用不用我帮您送到办公室去？”
“不用不用，我自己来吧。”于鸿运接过作业簿，越过周楚楠的肩膀往教室里瞥了一眼，没发现什么异常，便放下心来，调转方向往办公室去了。
乔春野松了口气，如果于鸿运看到她分发的传单，保不齐又要给她开小灶，这个语文老师虽然比原来的班主任和善一些，但她仍旧不想招惹。
她用最快的速度发完传单，回到座位上，前排的女生杜唯转过头，手肘搭在桌沿上问她话：“喂，你和周楚楠什么关系？”
乔春野眨了眨眼：“我们没什么啊。”
杜唯听后直撇嘴：“啧，你还好意思说呢，要是真没什么，他干嘛要帮你打掩护，刚才要不是他挡着，于老师就看见你的传单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
“啊什么啊，你还好意思装傻，要是真没关系，他干嘛给你递纸条？”
乔春野怔住了，她低下头，赫然发现文具盒里夹着一张小纸条。
“我方才亲眼看他塞进去的，”杜唯一脸狐疑地盯着乔春野，“你可别耍赖哦。”
乔春野心底颇为惊讶，她和周楚楠不算熟络，却多次领受对方的恩惠，她知道对方受到全班女生的青睐，于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，想了几秒，开口答道：“我之前有几天没来上课，进度落下了，所以让周楚楠帮忙抄了一份大纲，方便回去复习。”
“哦，”杜唯兴趣全无，很快转回头，跟同桌的女生喃喃低语，“我就说嘛，班长怎么会看上这只母老虎。”
杜唯并不知道，乔春野的耳朵从小就很尖，前排的悄悄话每个字她都听得一清二楚。她毫不客气地抬起脚，往书桌前腿上用力蹬去。
砰——女生被她踹得打哆嗦，回头嚷道：“你干什么啊！”
乔春野抱着手臂，冷冷地看着她：“母老虎被臭虫盯了一口，脚底板痒得不行，得找个地儿蹭蹭。”
杜唯不敢说话了，瞥了她一眼，立刻移开目光，拉起同桌的手，两人逃难似的离开教室。
更前排的男生听到后方的动静，也转回头窥视，不料触到乔春野凶狠的目光，像是被尖针扎中似的，慌忙躲开。
乔春野本来就是班里公认的怪胎，家中出事之后，古怪的脾气变本加厉，同班同学要么讨厌她，要么惧怕她，偶尔有人找她，也都表现得小心翼翼，生怕讲错了话，触怒她的逆鳞。从实质上说，她被全班同学孤立了，只是凭借火爆的脾气，才免受欺凌。
不过她本人并不在意孤立的境遇，反正她已经高三了，即便没有廉价的友情，她也能挨过这仅剩的一年。
吓走好事者，乔春野心满意足，回到座位上，将纸条展开，上面写了一行字。
——贴传单的事，我也可以帮忙，放学之后单独见个面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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